金缕衣 第14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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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就习惯宫里刀光剑影、腹背受敌的日子。
  沈鸢喃喃张唇,眼中有错愕也有震惊。
  良久,她唇间溢出一声讥诮:“所以,是我时运不济?还是说是我多管闲事,是我自作自受?”
  沈鸢再也撑不住,她扶着双膝,跌跪在地上。
  层层锦裙如散开的涟漪,翻涌在她身边,沈鸢泣不成声,大颗大颗泪珠从眼角砸落。
  她扬首,视线缀着闪闪泪光。
  沈鸢轻声呢喃:“谢清鹤,你可曾有过半点后悔?”
  在逼迫她留在宫里的时候,逼迫她直面明宜尸首的时候,逼迫她动手杀人的时候。
  谢清鹤黑眸低垂,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黯淡无光。
  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暮色四合,落日西斜。
  殿前相继点起灯笼,烛光晃荡,好似潋滟秋湖。
  沈鸢怔怔望着谢清鹤,倏尔唇间扯出一点笑。
  “那你今日来找我是做什么呢?”
  沈鸢僵硬着站起身子,眼睫上淌落着泪意。
  她一步步朝谢清鹤走去,两人相对而立。
  沈鸢单薄纤细的身影闯入谢清鹤眼中,好似柔若无骨的蒲柳,瘦弱无力。
  “你以为你让我出宫,又让人处处在暗处关照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稍顿,沈鸢忽的想起来时路上,沈殊兴致勃勃同自己说起三房的事。
  三房给沈殊下药后,沈殊手上虽有证据,可那奴仆一口咬死是自己自作主张,和他的主子无关。又一头撞死在柱子上,死无对证。
  沈殊为这事气得好几个月不曾睡好觉。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前日有人参了三房那位,说他滥用职权,还翻出当日他外放时曾收过当地豪绅贿赂的旧账,如今他们正焦头烂额呢。”
  沈殊双手合十,默念了两声阿弥陀佛:“我如今就盼陛下千万别手软,若是能杀鸡儆猴就更好了。”
  说完,兴许是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提到谢清鹤,沈殊讪讪收住声。
  她在沈鸢眼前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唯恐提起沈鸢的伤心事。
  沈鸢笑了两声,“元家的事,也是你做的罢?”
  她忽然扬高声,哭笑不得,沈鸢眼中呛出泪珠。
  “谢清鹤,你以为你如今做这些,还有用吗?”
  将功补过又如何?
  破镜终难圆,何况她和谢清鹤……本就是阴差阳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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