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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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梅不由觉得好笑,旁的人寻人,必定举着火把,大声疾呼搜救人的名字,哪里还顾得了这些细枝末节。他倒好,拿着火折子就来了,不喊不叫地,看起来像是凑数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她。
  说是仓促到装备简陋如斯,却偏偏贴心为她准备了水,若是她没猜错,那水应该是刚烧好的时候便装进了葫芦,所以到了现在还有余温。
  贺梅本就是被林靖的脚步声吓醒,脑海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逐渐昏昏欲睡。林靖见她不再出声,又默默递过来一小包牛油纸包。贺梅强打起精神接过拆开,以指摸去,绵绵软软的,应该是些吃食,只是她的手里再无动作。
  噪鹃掠过树梢,又是一声凄惨的啼叫,更显林间寂静。
  林靖:“你已经四个多时辰不曾进食了,怎地不吃?”
  那个最爱喋喋不休的姑娘却并未回答他的问话。
  月华恰好西移,穿透层层枝桠,草坪上泛起如霰质地的光。
  林靖借着盈盈幽光侧头看向贺梅,才发现她双手捧着那包桂花糕,背靠树干,嘴角含笑,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眼看她的头越垂越低,快要到醒来的地步,林靖先她一步,用手掌接住了贺梅正在下坠的螓首。
  他犹豫片刻,脑海中闪现之前与贺梅同床共枕的记忆碎片,最终选择破罐子破摔,还是温柔地将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晨光熹微穿梢破叶,照得春草萋萋,青苔芜漫。晨鸟叽叽喳喳呼朋引伴展翅而去,林中未散的沆瀣之气缥缈出尘,彩蝶翩然而至,又倏然远逝。
  贺梅困腾腾睁开眼睛犹欲睡去,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如今身在何方。她身上盖着林靖的外衫,头下刚才枕着半截被他帕子包着的圆木。
  贺梅下意识环顾四周去寻林靖的身影,却并未看到他人在哪里,一颗心被吊得不上不下,一大早的,这人丢下她去了哪里?
  好在没过多久,身穿素白中衣的林靖周身冒着寒凉的水汽回到她身边。
  贺梅:“大清早还怪冷的,用不着洗成这样吧?咦,我昨天怎么没有看到这附近有水源?”
  林靖默不作声从她怀里取走自己的外衫,正要就这样穿上。抬眼间看到饶有趣味盯着他的贺梅,动作立刻一止。他背过身去,走到一棵树身粗壮的老树之后打理自己。
  贺梅撇撇嘴,老古板,都一起“睡”过了,当着她的面穿件外套还能有什么?真是把她当外人看了,没劲。
  林靖很快折返回来她身边,想要为她查看右脚的伤情。因着昨晚那声情不自禁地娇呼,贺梅尽可能控制自己怕痒的本能,任由林靖为自己褪去鞋袜,细细验过。
  她是个闲不住的,林靖不说话,她便东拉西扯地将昨晚自己闹出的乌龙讲给他听。少顷,贺梅缩回脚,自行将鞋袜穿好。
  林靖:“贺梅姑娘用些糕点,咱们便下山回去罢。”
  贺梅迟疑:“可是我们刚才都刚刚摸过我的脚,就这么吃,不好吧。”
  林靖:“……”
  贺梅:“你刚才在哪里洗漱的?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林靖走上前来扶起贺梅,两人慢吞吞朝前方某处行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她才隐隐听得水声泠泠。
  随着林靖的引领,贺梅循声而去,忽然间察觉此处漫山遍野长满一小片一小片素白色、嫩粉色的野花,淡雅馨香的气息弥散在此方天地之间。
  她连忙用胳膊肘捅捅身侧的林靖,兴奋道:“林靖林靖,这些小花开得不错!就是长得散了些,没什么章法。”
  林靖:“是春兰。”
  贺梅:“哦哦,懂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空谷幽兰。”
  她略一思忖,偏头看向林靖完美无缺的侧脸,若有所思地道:“有句话叫‘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这不就是你吗?”
  林靖:“咳,到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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