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蹭睡后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3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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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颂找到梦嫫的时候,他已是醉得不省人事了,百戏坊的老板清算了一下账簿,芙颂肉疼地付清了款项,老板这才答应放人。
  “酒钱付清了,可以谈正事了。”
  芙颂抱着胳膊,坐在梦嫫的对面,但梦嫫身上的烟味太重了,她忍不了,拿着坐凳挪远了一些,“能不能少吸点烟儿?”
  梦嫫慵懒地眯了眯眼,看清了来人是芙颂,笑着呷了一口烟:“人这一生,总要有些混沌时刻,一直活得太清醒了,会很累。日游神,你一直活得这么清醒,难道不累吗?”
  芙颂笑了一声,摇摇头:“你所谓的混沌时刻,无非是害怕自己暴露出庸庸碌碌的一面。”
  梦嫫一滞,散淡道:“绝大多数的世人,都是这样活过来的。”
  芙颂道:“很多人生怕自己并非美玉,故不敢加以刻苦雕琢,却又半信着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肯与瓦砾为伍。就这么在自欺欺人与愤世嫉俗的两端辗转徘徊,蹉跎了许多年华,时而久之,就成了愤青,怪朝廷,怪制度,怪环境,从不怪自己——”
  “我说的对吗,柳胭柳公子?”
  芙颂一席话,戳痛了梦嫫内心深处某个隐秘的角落,他抿了抿唇,晌久后才道:“谢烬、泰山三郎等人都不知晓我的真实底细,你又如何知晓我不是真正的梦嫫?”
  “你的伪装确乎是无懈可击,但真正的梦嫫缺了一样东西,你却有。”
  “你勾起人家的好奇心了,”柳胭言笑晏晏,“究竟是什么东西?”
  “梦嫫乃属瑞兽,在菩萨座下浸淫了万年佛法,虽擅长于织梦,却从不会编织春梦去害人,而你却以织春梦为一己之任,违背了祖训,足以证明你是冒名顶替。”
  柳胭笑了,也不再辩解些什么。
  他顶替梦嫫以前,就是一个寻花问柳的词人,常年徘徊在秦楼楚馆之中。他写出来的词,从不被朝廷重用,他渴求功名利禄,渴求封妻荫子,渴求名垂青史,但有心栽花花不开。
  他考科举考了近三十年,次次不中,均是落第,前半生活得颓唐,既无妻子也没有家资——时而久之,他觉得,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太难了。
  当一个人,好累啊。
  与其做人,还不如当妖魔鬼怪,起码妖魔鬼怪没有凡人那么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趋炎附势,活得酣畅淋漓。
  芙颂截断了他的思绪,道:“真正的梦嫫在哪里?”
  柳胭道:“它是归墟的守护兽,已被出逃的魔神暗杀了,鹬蚌相争,我就钻了空子,顶替了梦嫫的身份。”
  百戏坊里宾客都散得差不多了,只有戏台上的丑角旦角在咿咿呀呀地互相唱着戏词,空气里弥散着浓重的胭脂和烟味。
  一抹凝色浮掠过芙颂的眉庭,她思及柳胭主动联系她时,就提出要给她提供魔神下落的线索。
  她问:“你与魔神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没见过本尊。但泰山三郎是魔神的狗腿子,我这一段时日效忠于泰山三郎,但泰山三郎不是个好东家,我干了不少脏累活儿,所得到的酬劳还是不够付讫烟钱,呔,我不想干了,所以想看看你这边,有没有收留的位置。”
  芙颂无视了柳胭的撮科打哄,道:“魔神在何处?”
  柳胭凑近了芙颂,意味深长道:“你在哪儿,魔神便会出现在哪儿。”
  芙颂点了点头,将一枚银锭放在桌案上:“行,看来你是烟吸多了,醉得不轻。老板,清场,且给我打一盆冷水。”
  很快地,老板就驱散了台上的戏伶,殷勤地端上了一盆冷水。
  芙颂道:“最后问一句,魔神人在何处,为何会出现在祭神节?目的又是什么?”
  柳胭道:“我已经跟你坦白了,你人在哪儿,魔神就会出现在——冷冷冷冷冷冷!好冷!”
  芙颂起身,不轻不重掐住柳胭的脖颈,将他摁入水盆里,她默数了三十下后,才松了力道,浅然一笑:“现在醒了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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