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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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言阖上眼感觉了片刻,仍然是一片空茫茫,睁开眼,见身下人一脸惊惧疑切,难免心疼,大拇指摩挲着她脸侧,“没有。”
  她倏地松了一口气。
  他温声哄她:“别怕,我在这呢。”懒懒笑了一声,“不过一条狗。”
  她尽力平复胸中的疑惧,缓了许久,仍是觉得危而又危。
  “你怕成这样……那么,抓到就宰了。”他去吻她鼻尖,“免得你害怕。”
  “别杀。杀了麻烦反而多了。”
  她推开他,坐起来。
  即便方才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她也无心再吻下去了。
  “那么,抓了便拷打。”他见她害怕,仍然将她搂在
  怀里,哄孩子似的拍着她后背,“好生聊聊当年之事。”
  ……
  南琼霜垂下头,只感觉心里一片地方,越来越凉,冰得她五体麻痹,筋脉扭结,缓缓抓紧了身下床单。
  聊聊。
  聊什么。
  雾刀会把所有事全说出来。
  第一次见面,她便对他用了催情的毒木。此后几乎每一天,她都将那些七乌香木制的耳环和发梳戴在身上,他日日夜夜闻着香木的气息,很快便对她动了情。
  为了讨他心疼,她自导自演过无数回。她是一个为了勾.引男人不惜自伤的女人,为使所求之人对她动心,什么都肯做。
  为了达成她的目的,她做过不少事。杀过颂梅、阿松因她而死,为了拿到阴阳钥,纵容宋瑶洁放火烧山且替她保密,顾怀瑾至今还蒙在鼓里。
  她忽然想起,他说那个劫船来接她的同僚的话——“行事残酷无道,他们有什么信用。”
  是啊,“行事残酷无道”。
  但是,她也是一个“能下药下药,能杀人杀人”的人,她跟她的同僚,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他尚未发现这一点,而已。
  遑论,当年李玄白窃走阴阳钥,她明知他是窃贼,却亲自放他出了山。
  遑论,她见李玄白第一面,就主动上去吻了他。
  ——即便他能宽宥她被往生门逼着做的所有事,她对李玄白的那个主动的、轻浮的、完全意在勾.引的吻,他也绝不可能宽宥。
  倘若他得知全部的实情,他们就完了,真的完了。
  她感到一种后知后觉的难堪。
  她做攻心刺客多年,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刺客中的妓女”。大多数时候,她毋需以身侍人,相处几日,他们便任由她驱驰。
  可是,自从爱上他以后,她似乎刺客不是刺客,妓女不是妓女,良民不是良民。
  若说刺客,她手软了;若说妓女,她动情了;若说良民,她偏偏又是个“刺客中的妓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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