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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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只要他在,他什么也不做,她就仿佛被他笼罩着似的。仿佛他周身有种奇妙的气——见了他,她身上的某一部分就同他纠缠不休,你包裹我,我包裹你。
  她喜欢他在身侧的感觉,即便两个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雅乐奏过,茶礼行过,酹酒礼行过,众人齐声念过祝词,宫宴终于算开了场。四下里一阵祝酒声、丝竹声,黄云缎包裹的食盒流水一般端入了乾和殿,传膳太监吊着尖细的嗓子唱膳,她捏着筷子,诸声全入不了耳。
  一点咯啦、咯啦的声音,是他的筷子轻轻碰着珐琅碗。
  经历了前几天那些肝胆俱裂、肝肠寸断的日子,他只是坐在她身侧默然不语地吃几口饭,她都会心安。
  她叹了口气,夹了片桂花鱼片在碗里。
  然而,又放下。
  四面一看,一排排尽是整齐列行的佩刀侍卫,个个叉着腿负着手,人高马大、肩宽体阔,仿佛在大殿四周筑了一圈乌压压的藩篱。
  这些人,有刀鞘上挂着金狮子头的金戈侍卫,有披着常氏虎甲的常家军,有腰间悬着飞鱼令的飞鱼卫。
  贵人名流云集,三方大人物齐聚一堂,戍卫大殿之责,谁也不敢全权交予另一方,最终三方各自带人,以求不弱于人。
  几月前顾怀瑾回宫的宫宴,三方还未彼此戒备到这地步。
  想来,是前些日子他割了腕,人人都嗅到些不寻常的味道。
  三方对峙之局,或许要松动了。
  可是,要她动手的令,居然还没有下来。等到局势变了,她要下手,或许也没有那么容易了。顾怀瑾又身在局中,一朝宫变,成王败寇,说不准就是个菜场身死的下场。
  即便说,他最终除掉了摄政王和常达——嘉庆帝那般玩物丧志,自视甚高又有疯症,重夺了权柄之后,他还容得下这尊大佛吗?
  说不准狡兔死、走狗烹。
  她越想越不知前路何在,坐在宴席之间,仿佛悬崖之上走钢丝,头痛欲裂地叹息一声。
  却忽然有种感觉。
  垂在身侧的手,被人一点、一点地牵着,握在手里。
  温热的触感、极轻的力。
  他拨开她层层叠叠的袖摆,微微地、轻轻地,勾住了她的手。
  顾怀瑾缚着黑绸的脸波澜不惊。
  两人的小指和无名指松松勾合。
  众人饮酒谈笑,彼此恭维、相互攀交。
  她全副心神落在自己两根手指上。
  盛宴之上、众人之间,丝竹管弦声不断,人人推杯换盏,他竟然连她一声叹息都听了去。
  说来也怪,方才还那般心慌,他用两根手指牵一牵她,她就好了。
  并且,还有些眼酸,很想抱着他哭一哭。
  她呼吸都屏了一瞬,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抬眼,只见圆桌对面,李景泰眉飞色舞地同常忠遥遥敬酒,王茂行正跟同僚摆手自谦。
  人人自得其乐,把酒言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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