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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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王也顺着视线看去,平白心中无限空洞。
  车窗落下,四方狭窄的有限空间里,那空洞瞬间被恐惧填满。
  半晌后,凌当归忽然开口,“父亲,您说有朝一日,你我二人会成为今日的陆观南吗?”
  祁王内心深深的忧虑被撕扯拽了出来,遍体生寒。在镇定自若的凌当归面前,他这个父亲倒显得经不起大事。祁王看向儿子,目光极其复杂,“阿纵,你是什么意思?”
  凌当归摩挲着大拇指处被弓弦勾破的小伤口,声音极低,“天熙无道,不堪为君。”
  这八个字,犹如雷电一般在祁王的脑中震响,狂轰乱炸。多余的话,不必多说。祁王心中再清楚不过了,天熙帝残暴不仁,今日兴致勃勃地看陆观南与野兽追逐搏斗,改日难保不会将他或者阿纵推到青松苑中。
  凌当归低声一叹,再点一把火,彻底烧起来,“父亲,其实今日我看那场角逐,心惊胆战,却不是为了陆观南。而是在想,若与野猪和狼群搏斗的是我,我能撑过几个回合?能否有片刻喘息?”
  祁王攥紧双拳,眼眸赤红,呼吸渐渐急促难平,心脏剧烈跳动。
  “阿纵,你……”
  凌当归闭上眼睛,喃喃道:“父亲,要不了多久的。”
  月牙挂上树梢头,寒鸦掠过,将近子夜。薄雾笼罩着漱河冷意绵延的湖面,月光如纱,夜风幽幽,又添一层清寒。此时,唯有花月街上灯火如昼,轻歌曼舞,不绝如缕,回荡在漱河之上。
  一辆马车停在柳下,动作极轻,下来一个身着斗篷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两鬓已有白发,发冠束得工整,一丝不苟。只见他四周看了看,确认无人时,谨慎地弯腰俯身,进了靠岸处停候多时的一只船。
  待帘子一落,船便离了岸,飘飘摇摇,犹如不系之舟。
  船精美,却又不引人瞩目,从外面看,只是很普通的样式,而里面,别有洞天,各类奢华器具,一应俱全。
  凌当归打了个哈欠,燃起熏香,插在金铜莲花炉中,招手闻了闻,醒醒神,吊儿郎当、姿态随意地倚靠着坐榻,听到动静,懒洋洋道:“舅舅是个大忙人,可让我久等啊,当自罚三杯。”
  凌当归单手合上折扇,略微一歪,推动刚温好的一杯熟水,送到来人面前,抬眸勾唇微微一笑,“以水代酒,只是有些冷了,望舅舅不要嫌弃。”
  来人竟是平昌公陆渊。
  他却没有坐下,环顾船舱。
  “舅舅放心,我爹不在也不知道,这里只有我和我的护卫。”凌当归请他落座。
  陆渊放下斗篷的帽子,神色肃穆威严,在昏黄的烛火映照下,面色发黑,肌肉紧绷,一双精光如利剑的眼眸中,暗藏危险。只见他看也不看那茶,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啪”地一声,右掌扣在桌案边,眯眼狠戾道:“竟然是你。”
  凌当归见他不赏脸,挑了挑眉,又推回深紫色的梅子熟水,一饮而尽,颇感痛快,“不错,是我,舅舅的表情,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呢。”
  “滴——获得100积分,累积9600积分。”
  看完青松苑的一场围猎后,陆渊便回了府,入夜后,突然收到一封来历不明的纸条。
  凌当归胆子大得很,从陆渊的手心下抽出那张纸条,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字迹,感慨道:“本世子对书法这一块真是天赋异禀,竟叫舅舅也蒙混过去了,上了我这条贼船。”
  那纸条上,用潇洒如云的行书写着:通缉令,子夜,漱河南岸游船,恭候公临。
  凌当归哈哈笑得开心,随手将纸条对折,引火焚烧,很快碎为灰烬。
  陆渊欲阻拦,却还是迟了一步,面色铁青。
  “舅舅既来了,还要这纸条做什么?留作日后对付我的证据吗?”凌当归动作生疏地沏茶,脸上笑意不减,“如今你我甥舅面对面交谈。舅舅,开门见山,我也不与你绕圈子。我邀你前来,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
  凌当归滚茶烫杯,道:“救陆观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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