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叔父 第1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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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门来,扯去面上巾子,也不管谁是谁,目一睃巡,挨个手打手地向人抱怨,“叫我来作甚?叫我来作甚?!说是有话问我,我还有话正要问你们呢!怎么好端端的我这园子借给你们官府,里头竟出了人命案子?!”
  庾祺不理会,自旋去旁边椅上坐下。
  张达见他态度似有不敬,忙上前引见,“李大员外,这位是我们齐大人。”
  那李员外打量叙白年轻,又知道齐家虽是官宦世家,在朝中势力却早已衰落,便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轻慢地侧转身,反剪过手,腆着圆肚皮斜回眼来,“我说齐大人,您说我好心好意将这园子借的给你们衙门,却落下两条人命在这里。本来当初我就不情愿借,那么些病人,弄得我这园子不干净不说,也担心有人病死在这里。没想到如今又有人死于非命,比病死的还晦气!我说齐大人,头桩案子也发了有些日子了,到底有眉目了没有?凶手是谁?您好歹要给我个说法啊。”
  张达气上心头,重呼口气,搭过话,“我说李员外,我怎么听说当初您是高高兴兴地借出这园子?据衙门里的同僚说,您知道庾先生来主持治病,还连连说好,说治好了这些人,你这园子闹鬼的谣言就可以洗清了,有这回事没有?”
  李员外回头嗔一眼,将两手又抄在前,相握袖管子里,仰下头,“哼,当初是这么想的,可这下好了,是没有人病死,却比病死的还不得了!更是弄得人心惶惶了,这往后还有谁敢买我这园子?”
  张达也哼笑道:“不是听说一向有人想买您这园子,是您自己不肯卖嘛。”
  “他们出的那点银子,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嚜!我李某人虽不精明,也谈不上笨,不能因这点子闲话就叫人低价讹了房产去。说起来,这还是我李家的祖宅呢!”
  叙白听得不耐烦,朝他虚拱了拱手,“李员外放心,这案子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请你来就是为有些线索要向你请教。”
  李员外一时笑开,“那好,可别耽误,好歹多上心,抓住凶犯,不单是告慰了死者,也是告慰了我李家啊。有什么话只管问,凡是我知道,一定照实说。”
  九鲤方上前道:“近来您可派人回园子来祭奠过您家小姐?”
  “没有。”李员外摇撼着手,“上回派人来祭她,还是年前的事,十一月间,是她的忌日,那时这园子还没进人呢。”
  果然叫庾祺说对了,摆下那小小道场的人并不是李家打发来的,其真正目的也不是祭奠婴灵,是为故弄玄虚。
  她回头看看庾祺,转过来又问:“那往年间,除了府上的人,还有什么人会来祭奠小姐?”
  李员外叹道:“俗话说人死如灯灭,她小小个人儿,过世的时候又还不到三岁,除了爹妈亲人,谁还会想着她?”
  九鲤见他面上难掩一片酸楚,想来不是假话,便没话再问,退到庾祺身边坐下。睐眼一看,庾祺只在座上吃茶,看样子李员外的回答早在他预料之中,自然也没话问。
  叙白见状,只得先命张达送李员外出去,那李员外走前还不住央说早日查清命案,还他荔园一个清白。
  杜仲望着他出去,扭头过来咂舌,“看他急得那模样,这园子肯定要价不低。”
  这话犹如金锣一般,直敲打在九鲤心上,她蹭地拔座而起,朝庾祺道:“是啊叔父,要说这园子闹鬼,价钱可就上不去了,捡便宜的会是谁?”
  庾祺牵动起一丝微笑,“你也会念生意经了。”
  叙白听着,胸中顿时也明白过来,可嘴上却不尽认同,“就为压这园子的价钱就故弄玄虚,我看不至于吧?”
  庾祺搁下茶,略带嘲讽,“齐大人是读书人,自然不大懂得商人重利之心。”
  叙白只得笑笑,“若为装神弄鬼,杀一个林默也够了,何必再要冒险杀关展?”
  “谁又说他们是同一个人杀的?”
  叙白错愕一下,与张达对望,“这么说,这两桩命案没有牵连,不能并案?”
  “也不见得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牵连,起码有个因势利导的关系。”庾祺立起身,呵地轻笑一声,“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两案不能并作一案来查倒是真。我原不该管这事,可王大人有话,一个月抓不住真凶还拿鱼儿仲儿过堂,我只好管一管。不过也帮不了大人多少,就择一案来查吧,还望大人见谅。”
  叙白默了须臾,将余光扫到九鲤身上,心思转动,谦逊地朝他作揖,“不敢欺瞒,小可于追凶查案上实在有限,先生帮人帮到底,我看鱼儿小姐也是心细如尘聪慧过人,不如先生择一案,鱼儿小姐也择一案相帮。”
  这提议好!九鲤正想着年岁渐长,要办几件漂亮事给庾祺看看,免得他总觉得她没长大,管东管西,连出个门他也不放心。
  待要拍手应承,不想庾祺先道:“恕难从命,鱼儿不懂这些事,何况初到南京,她连哪门哪路也摸不清,再则说,她是个女孩子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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