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阙雪 第10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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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夜宁忽而一声暴喝,倏忽将手伸向腰侧拔剑出鞘,平日里一张带着淡淡笑颜的面此刻亦满是阴戾:“卢虞,本侯告诉你,那便是父亲惨死黄土坡的真相!战无不胜的父亲战死在异乡!他被自己的亲信亲手举起的刀刃所害,可笑吗?”
  “那不是他的梦,那是他李牟记忆深处最害怕的东西!”
  秦惟熙一瞬扑到了他的怀中,牢牢抱住了此刻几近失控的褚夜宁,隐忍道:“四哥!我在!”
  而本在院外静守的薛兆木童等人此刻见到这一幕也纷纷走了近来。
  陶青筠一把夺过了褚夜宁手中的利剑,一字一句道:“褚嘉佑,此乃秦家昭雪,查出杀害褚伯父背后真凶的唯一证人,李牟罪不可恕,千刀万剐于他我亦难解我们心头大恨。这卢虞的过错日后自有世人去评判,如今我们要做的是查出真凶!”
  薛兆取过陶青筠手中的长剑收鞘放于一旁,而木童再听到此话则当即与宋子今围在了卢虞身前。
  只因当年那犹如修罗而来,带着一身戾气血洗蓬莱小顶的人他亲眼见过。
  卢虞将女儿的头埋在自己的怀中,一只手紧紧贴上她的双眼,颤声道:“后来夫君不断说着痴话,大雪天里光着身子在院子里狂奔、大喊。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头,我不怕死,我愿与夫君共同面对,但我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一面用双手握住那身前人的那一片冰凉,一面极力地隐忍着回头望向卢虞。
  “卢虞,李牟既与你情意深厚自是不会只留下只言片语。三哥说得对,纵使李牟今日站在我面前,我将他的血肉一片片活刮,予他抽筋剥皮亦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的母亲刎颈在登闻鼓下、父亲活生生的血肉入的那帝王家最后却是冷冰冰的一具尸体不明不白的入了黄土地!而我的哥哥,卢虞你还记得吗?他是如何死的?”
  秦惟熙一字一句,眼眸如京师忽下的那一场大雪般,极尽严寒。
  褚夜宁缓缓的平息过后,反握住她的双手。少顷再与她十指相扣一同看向面前的卢虞。
  卢虞怀中的小姑娘忽然嚎啕大哭,口中直道:“爹爹没了!”
  卢虞牙齿打着颤,缓缓道:“这些年我东躲西藏只因夫君在新岁时打死了一个科举学子被投进了牢狱。夫君痴酒,但随褚大将军出征时滴酒不沾,何况当时褚大将军刚刚亡故。但我也曾想着是不是因褚大将军的缘故,也因那一战虽得胜回京但却死伤万余将士的缘故,夫君借酒消愁,不慎与人发生了口角。”
  “可后来夫君说,也就是夫君被投下牢狱的前一日,他与我说权贵对权贵如何能挣脱……”
  “再后来便是你们知道的那些事了。”说到此处卢虞抬起眼看向褚夜宁,而后噗通一声带着女儿跪了下去:“世子,夫君对大将军忠心耿耿。当年定国公一案,绝对是有人拿我母女威胁夫君所致!还求世子您看在当年大将军善待夫君的份上,饶得我们母女一命,放我们走吧!”
  褚夜宁一记刀锋瞥过,眼底再次露出杀意。而后卢虞只见他看向身侧的女子,再与她道:“吾妻可愿?她的风雨我来受,她的痛苦我来承!可她秦家百余人的冤魂谁来偿?卢虞,你的一句放过,秦家数百人岂能换回他们的生死白肉!”
  “但卢虞,即便这些,即使我做得再多也难解她夜不能寐的那十年。”
  “本侯,不允!”
  卢虞再次猛地抬起头望向褚夜宁身侧的那个姑娘,那是定国公秦蘅的女儿。
  当年京中所传定国公小女身逝江南一事她知晓,秦家阖府女眷饮下鸩酒而去只为一身清白她也知晓。
  比起这些,她带着幼小体弱的女儿朝不保夕、东躲西藏的这些年,看着其他的小女儿身在太平中,可上得私塾,可吃过饱饭。她又算什么呢?
  卢虞抿了抿唇,苦涩一笑:“京城与此千余里路,你们奔我而来。我……我跟着你们回京就是了。”
  第118章 琛公子
  翠玉阁的掌柜在看见罗聆亲笔书写的信笺后,知晓罗家长房的长子如今身在京城,此一行人来此地又寻到了他的翠玉阁定是有要事相告,于是很快派出了人经驿道而行火速赶往江南。
  当年罗氏一族举家离开京师后,除罗家长房外三房皆从簪缨世族成为了商贾之家。
  十年间,罗家三房的嫡长子罗琛已将生意做到了大江南北,产业遍布各地。长年累月经大江南北各地,驿道运出的货物,每日进出的商船数不胜数,而今已富甲天下在江浙一带大有名气,皆称一声琛公子。
  身在重庆府的一行人凭着一国储君亲送的路引与身份,与带着卢虞母女二人分路而行的木童与宋子今在郊外分别,也跋山涉水向京师驶去。
  漫长的路途,一路乘船换马,沿汉水北上,直到新岁将至才赶回了京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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