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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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孩多年来以毁容对抗纹面,一旦皮肤恢复,就重新糟蹋。这绝不像是懦弱,可到底是什么原因?
  阿蓝依旧低着头,一下又一下地磨着。黎族女子擅织锦,而她偏爱木工。哪怕工具简陋、手上尽是伤痕,她手下的木雕仍凝聚着生命的执念,粗粝、野性。
  黄灿喜沉默许久,最终别过脸去。“嘉文是我弟弟,我不会眼见他往火坑里跳的。”
  说完,她攀上窗台。屋外的风卷着潮湿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脸上。
  阿蓝没回头,依旧低着头打磨木块,神情虔诚得,几乎与早晨那些膜拜祖灵的村民无异。
  黄灿喜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喉咙发痒,一句话就那么咳了出来:
  “你为什么信那野庙的野灵?”
  “哈那村,不是也有自己的神吗?”
  阿蓝倏地仰头,目光中闪过怒意。
  黄灿喜嘴角微扬,像是赢了一局赌,却不再多言。她轻轻一跃,落在笼闺外潮湿的草地上。泥土溅上衣角,空气里弥漫着那股药腥味。
  趁着四下无人。她穿过杂乱的木屋与晾晒的织布架,顺着一条隐蔽的小径悄然溜出村子。
  走出村口的那一刻,风从山缝里灌来,带着潮腥与草木的湿气。
  四周是陌生的山谷。对一个外乡人而言,要在这层层叠叠的绿色褶皱里找到某样建筑,简直如同瞎子探路。甚至,她们昨天走了一整天,也没能走出这片谷地。
  然而在这山中,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远比找到无数个错误的方向更难。
  她按照周野教的寻路方法。好不容易消停的脑子,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很多ecs的点滴。甚至左手的掌心,都在隐隐地发热,它愈发灼热,甚至热得她心角隐隐作痛。
  她顺着山势溪流,逆源一路向下,山风在灌木间呼啸,水声在脚边蜿蜒。她一边辨认着树叶的形状,一边凭直觉与口诀来寻找山谷的脉络。草木间的风声似乎在回音,像是山在回应她。
  脚步越来越快,步伐轻得几乎离地。她拨开杂枝,跃过湿滑的石块,几乎是在奔跑。泥土的气息、藤蔓的阴影、手心的灼热,全都交织成一种令人眩晕的节奏。
  顺着脉络,一路前行——
  直到她忽然停下。前方,一节被苔藓覆盖的石阶从泥土中探出。
  她抬头,猛地心头一震。
  昨日还能看出寺庙轮廓的地方,此刻已被榕树的根须团团缠住。
  树根粗如蟒蛇,从屋檐攀到塔顶,纠结、盘旋,如同困兽。阳光透过枝叶缝隙落下,打在野庙身上,却显得野庙更加破败,如同废墟遗址。
  黄灿喜惊得唇色铁青,双眼一眨不眨。
  “……野庙,被榕树吞了?”
  第58章 这竟是神明的停灵间
  那株榕树庞然矗立, 足有三十米高,狰狞的根系如巨爪般从山体裂隙中强行挣出, 遮天蔽日的树冠层层交叠,浓稠得滤不下半分天光。
  上百条粗壮如蟒的根须蜿蜒盘绕,将整座野庙里三层外三层地死死缠裹。庙宇破败不堪,宛如一具被巨大藤蔓寄生、吸吮殆尽后的空壳,而榕树正从它的每一道砖缝与每一片碎瓦中贪婪汲取养分,以一种近乎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地膨胀、生长。
  仅仅半天,那根原本就粗壮得惊人的主根, 竟又膨胀了一圈, 甚至旁生出数条新的分枝, 如缓缓收拢的五指,更加牢固地攥紧了掌中石匣般的庙宇。
  黄灿喜蹙紧眉头, 向前走近几步。
  脚下传来轻微的“噗嗤”声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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