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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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嘉端过杯盏,借着喝茶的当头悄无声息地藏去唇角的笑弧,不多时抬眼望向说话者,正是许久未见的靖安郡主。
  否则,这样当着娄太后的面议论娄家人,又牵涉皇室和燕景祁的话,有几个敢这样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正是姑姑说的这个道理。”
  燕景璇也跟着一唱一和起来,“若丛璧娘子的命格当真贵重,便是没有成安今日在探春宴上的这一出,咱们知道了,也定是要把人召进宫里一见的。可舅母方才也说了,这丛璧娘子的两位夫婿,皆是因故而死,焉知不是他们自找的祸事……到底不是拳夫人哪。”
  拳夫人,便是赵钩弋,因双手生来握拳而被河间人视为奇女子,后被当地官员进献至汉武皇帝面前。汉武皇帝只轻轻一掰,赵钩弋握拳多年的双手便如常人般轻松展开,而她也因此异象被得到了汉武皇帝的宠幸,带回宫中做了婕妤。
  至于有几分真假,时过境迁,如今已不得而知,但至少不似王丛璧这般,被拿来证明她身负吉相的,都只是身边人难分好坏的两条性命。
  “可、可丛璧娘子品性高洁,不管与谁说话,都是一贯的温柔和善,更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又怎会是什么恶命呢!”
  娄成安还欲分辩,却听靖安郡主毫不留情地打断,“这品性好坏,原是能靠人说什么话判断的。至于旁的,咱们总不能往丛璧娘子身上舀几勺甜水,引来虫蚁,再看她是真慈悲,还是假做戏吧?”
  这话说得过于刻薄了,远甚当年与福昌郡主相争时的姿态。且靖安郡主也算是她们这群人中的长辈,如此言论,难免有以大欺小之嫌,可元嘉却了然前者言辞何以这般尖锐。
  因为,柳安沅。
  若承认王丛璧的命格贵重,那她死去的两任夫婿便是活该──妄攀贵人,所以自食苦果。旁人再提起王丛璧,也要赞她一句富贵无极,天命授尔,谁也不能、也不会再对她做任何的指摘之事。
  可同样死了夫婿,柳安沅却在谢韫暄下葬后不久黯然离京。这事虽已过去了几年,可仍然不缺背地里议论的人。
  王丛璧死了丈夫是命贵难压,柳安沅死了丈夫却是克夫之相,靖安郡主如何能接受!且柳安沅再几月便要归京了,若默认王丛璧以这样的名声留在上京,或干脆宣召进宫,柳安沅还有何立足之地?只怕所受非议远甚于离京前,靖安郡主自是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元嘉看着慌不择言,几乎是愈发添乱的娄成安,和一旁毫无反应、甚至更加低眉垂眼的王丛璧,心中陡然涌出几分对前者的怜悯。
  是的,怜悯。
  因为在场的,没有人会帮她。
  包括自己在内。
  若上京的人笃信命贵一说,便不会有离京的柳安沅,也不会有当初被父兄送嫁去淮南的谢四娘子了。
  皇城根边,天子脚下,达官显贵不计其数,他们的家眷自也是旁人想象不到的富贵体面。彼此都是眼高于顶之人,又有谁愿意被一个从穷乡僻壤来的小娘子以命贵之说踩在头上呢?
  果然,燕景璇紧跟着道:“姑姑怎的也学起咱们说笑了,丛璧娘子到底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哪能被这样失礼地对待呢?不妥不妥。”
  “是啊,我自然是说笑的。”
  话虽如此,靖安郡主的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
  “虽说品性二字难断,但要想辨一辨丛璧娘子的命数还是有法子的。”
  元嘉围观了半晌,终于开口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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