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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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中唯有楚悯艰难地维持住了弟子在先生面前的尊敬,带着几分求知若渴的认真神色问道:“询问大比一事的人都问了些什么?大比不是每年都办,无甚差别吗?”
  非要说的话,到时也就幻境有些不同寻常,但这也是去年大比时实践过的形式了,没道理这么多门派都没参加过去年的,也不提前打探过消息,还要临上考场前问监考老师考试范围的吧?
  ——整本书都是范围哦。
  步雁山喝了半碗粥,热量尚未转化完全,心里已经得到了慰藉,没有放任凌风起继续雨露均沾地喷人,开口说道:“多是询问住处的,还有弟子在归墟接受教习的,旁敲侧击地询问他们在此地境况如何。”
  “那言辞恳切话语凄清,活像是归墟虐待他们宝贝徒弟。那些徒弟不都长嘴了?听他们说还不够?总不能亲口说的话也是在归墟胁迫之下才说的吧?”凌风起又在骂。
  凌长老锋锐难当,一时之间没人敢接他的话茬,好在他也不在意,夹了两筷子小菜自顾自地接着吃了。
  “这样说来……”眼见气氛得到了缓和,关云铮看向楚悯,“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欠打那位究竟是天问谁的徒弟?”
  那时下山她在议事堂也见过天问几位长老,看起来都不太像是会教出这种弟子的人。
  楚悯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他父母双亡,父亲尚且在世时也是他的师父,父亲亡故后,掌门本想为他换一位师父,但他不愿意,因此没有师承。
  “他始终怀疑自己的父亲并非病逝,而是有人设计暗害,因为表现得太过偏激,兄长也多次向掌门提起过此事,但掌门……”楚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关云铮和桌上三位大人却都听懂了。
  天问掌门割舍七情六欲,恐怕并不能理解这些。不能理解,也就不大会放在心上,久而久之,赵乾达可能就将他的态度当成了轻视,但他的能力又不足以向掌门报复,于是便开始找各种由头,挑衅作为掌门幼女的楚悯。
  也不知错究竟在谁身上。
  楚悯叹了口气:“有时我觉得自己并不无辜。”
  叶泯没听懂前面的沉默,却清楚赵乾达对楚悯是个什么态度,也知晓此人的行事作风,不解道:“你又没做错什么。”
  楚悯轻轻摇了摇头:“因为我父亲是天问一派的掌门,我还有个通情达理、颇为宠爱我的兄长,同时还小有天赋,在天问一道上创下成就,可以走比别人更短的路。”
  她是如此幸运,仿佛是赵乾达年幼失怙后孤立无援的一生……标准的反面写照。
  这大概就是……幸运之人对不幸之人的愧怍吧?*
  关云铮能够理解这种情绪,但还是说道:“他的苦难并不是你造成的,你也没有义务承担这些苦难的回馈。说得难听些,赵乾达是一个可怜但无能之人,他觉得世道不公,那他就该捅破这一切,还自己一个公平;他觉得事有蹊跷,那他就该查清真相,老是纠缠你、打搅你的平静算什么?看你好欺负吗?”
  她剥了颗栗子顺手塞进楚悯嘴里:“而且他的路早就走窄了,偷偷与仙盟传信也不知道究竟藏的什么心思,还要给信件加密,到头来他也成了曾经自己所不齿的,使些阴损招数的人。”
  这种人,完全不值得同情。
  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过程固然触目惊心,偶尔还会令人痛心疾首,但关云铮只觉得这种人面目可憎,比单纯的加害者更可恨。
  坚守正义是很难,坚守本心就更难了,但人至少可以不去害人吧?这难道也很难做到吗?自己口口声声嚷着都是别人害的爹娘,到头来却要迫害他们这群同辈,好一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双标戏码,惹人发笑。
  “不急,”章存舒终于放下碗,“再阴损的招数,也用不了多久了。”
  ****
  章存舒的话很快便成了真。
  学子之乱后,仙盟中几乎所有人都被朝廷收缴了可通信的法器,安排在了截断灵气的牢狱之中——尽管没人知道朝廷为何会有这样多的锁灵阵,最后只留下几位本就是朝廷安插之人与外界联络沟通,就连抵达归墟参与大比观礼的,也没有一个是正经“仙盟人”。
  比苍韫桢先一步抵达归墟的是两位女官,其中一位关云铮和同伴们还都认识。
  ——正是原应在江县做官的陆识微。
  章存舒应当是早就得了消息,知道来人是她,让关云铮和同伴们一起到山门处接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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