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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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自己挣来的。”沈露痕说到这个就精神抖擞,干脆站起来比划道,“苍姁不是看我娘很不爽嘛,我就帮她把我娘杀了,她一高兴就赏了我好多好东西呢。”
  第一次见有人说起自己死了妈还能这么兴奋,丘玄生叹为观止,沈露痕怀疑道:“你不信?”
  丘玄生诚实地点头。沈露痕甩甩袖子,摇头晃脑地说:“当时我收了苍姁的定金,就是那块手帕。”她走到庙里那扇掉漆的大门后,掏出割肉的刀子演示道,“然后我就埋伏在我娘的房间里面,她一推开门,我就——”
  她闪身而出,眼疾手快对着空气一通乱刺,跟回顾光辉历史般得意地跳来跳去:“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沈飞雪虽然上了年纪,可身手却半点没落下。但我也算是身怀绝技功夫了得,三两下就戳戳戳把她给戳死了。”
  那表情不像杀了自己的母亲,活像是杀了自己的仇人。丘玄生缩了缩身子,抱膝坐在一边。沈露痕倒回火堆旁,笑道:“这就叫长江后浪推前浪,杀掉旧娘换新娘。”
  丘玄生闻言一惊:“你的新娘是谁?”
  “苍姁啊。”沈露痕趴在地上欣赏自己握刀的手,“俗话说有奶就是娘,谁给我好处谁就是我亲妈。之后苍姁给了我不少宝贝,我还当了寨主,比起从前好到不知哪去了。”
  她说着,又使劲啃了一口冷掉的牛肉。丘玄生无法理解,试探着问:“你的母亲死了,你就不难过?”
  沈露痕跟和空气有仇似的,掏出刀说:“我只对待我好的人客气,若是对我欺压讽刺,我就戳戳戳戳……”
  呼啸而过的山风穿透破旧的屋瓦砖墙,吹得火堆摇摇晃晃。丘玄生悻悻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这也叫不可理喻啊,我以为我很有原则呢。”沈露痕爬起来凑到她面前,“你可知这世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丘玄生试着答道:“家人?”沈露痕摇头,丘玄生又碰运气道,“朋友?”沈露痕还是摇头,丘玄生思考一阵,无比肯定地回答,“爱和正义?”
  “你怎么这么蠢啊?”沈露痕大吃一惊,音量夸张得丘玄生往后躲,“是自己,自己懂吗?”
  地上泥巴被雨水打湿,沈露痕踩在上头差点滑倒。她堪堪稳住身形后索性又倒下去,像是传授人生经验般说:“如果一个人不爱自己,那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只有像我这样事事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才能如鱼得水顺遂一辈子。”
  她收刀回鞘,抓起牛肉和面饼边啃边说:“虽然我平易近人随和善良,但是谁都别想踩到我头上。不管是沈飞雪还是殷南鹄,没有人能驯服我,谁也别想束缚我。”
  干吃这些东西太费嗓子,丘玄生本想把水囊丢给她,晃几下发现已经没水了。沈露痕滚到破瓦下用嘴接雨水,丘玄生看不过去,站起身说:“咱们去打点水来。”
  “我不想走了,累得很。”沈露痕瘫睡在地,指着丘玄生命令道,“诶,我进来时看见院子里有颗果树,上面的果子都红通通的,你去打水的话顺路给我摘点。”
  丘玄生问:“你独自留在这里,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就这么几步路,我打个喷嚏你都能听见。”她不屑地吐掉嘴里嚼不动的肉块,掏出刀来又是一通乱刺,“而且要是有人想害我,我就拿刀戳戳戳戳戳……”
  跟这人没话说,丘玄生走到门边,门槛上只剩一把纸伞。屋外雨势似乎越来越大,丘玄生撑伞出门,沈露痕坐起来喊道:“记得摘树顶上的,不是最顶上的本寨主不吃!”
  一路上她都把丘玄生当手下使唤,让她自己干活就大喊在青州伤得如何如何重,身体如何如何虚弱。丘玄生跑到水井边飞速摇几下轱辘,上来的木桶居然是漏的。
  黑灯瞎火,也看不见井底有没有水。撑着伞不方便行动,丘玄生回望一眼庙门,快步跑到那棵果树下。
  兴许是戊窠城常年下雨,这果树被灌溉得还不错。丘玄生随手摘了几个果子,看见肆虐的风雨把树叶摇得瑟瑟作响,想到大雨过后枝头的果子肯定都掉光了,还不如全部摘下来免得浪费。她如此想着,收起伞爬到树上伸手去够。
  她把伞背在身后,将摘得的果子全部塞进袖子里,擦掉脸上的雨水想多摘几个。丘玄生冒着大雨努力往前伸手,却听见有人站在背后说:“玄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么大的雨沈露痕自然不会冒雨跑出来吓人,丘玄生听出是谁的声音,反手抓起纸伞往那人身上捅去。殷南鹄错步跳下树,丘玄生只看见她一个人,问:“你那些部下呢?”
  四下里一片死寂,只有嘈嘈切切的雨声。丘玄生偷偷往庙门那边瞥一眼,殷南鹄不急不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玄生,你还想不想拿回这个?”
  那是在神农庄被她抢走的竹简,如今被红线缠裹得跟块普通木棍似的,在殷南鹄手里兀自颤抖着。总不可能让她还她就还,丘玄生说:“你不会那么好心的。”
  殷南鹄躲在伞下笑了笑,说:“神农庄容不下你,你是喜欢销铁寨还是东溟会?你选哪个都可以。”
  原先的设想似乎即将成真,丘玄生警惕地环顾四周,问:“你和沈露痕骗我?”
  “沈露痕嘛,我就该让她冻死在青州的冰河里的。”殷南鹄不以为意,笑道,“她现在也该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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