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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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雪非点了点头:“尚可。”
  得了这评语,孟君山越发得意洋洋,一连变幻出十几幅画面来:“我这门术法,够不够在门中藏书里另开一册?”
  “能记一页吧。”郁雪非道。
  孟君山大为伤心:“……才一页?!”
  “写个注解,有一页就不错了。”郁雪非淡淡道,“要知道你这雕虫小技,并非创举,前人早有留笔。”
  “可是,这确是我一时兴起想到的,绝没有参考什么旁人的记述啊!”孟君山辩解道,“我是在渚南的小壶山中……”
  “小壶山,珠帘潭。”郁雪非说道,“泉下有热池,流经石隙,生出数寸大的虚泡,许久不散,顺水飘落到崖雾中,当地人称之为‘沸雨’,这地方我也去过。”
  孟君山目瞪口呆地望着师父,一时间忘了怎么说话。郁雪非看不得他的傻样,冷哼一声:“当这世上只有你会旅行不成?”
  “那倒不是,”孟君山连连摇头,“只是没想起……”
  没想起师父也曾经游历四方——他讷讷难言,未能将这话说出口。虽知道师父在拜师毓秀前也有过一番际遇,但那毕竟离他太过遥远,而他所见的师父总是沉心修行,在师父身边,仿佛岁月都要走得慢一些,与山下那俗世红尘更是毫不相干。
  郁雪非并不在意他的胡思乱想,说道:“世间万物,皆令人有所感悟,你潜心创造是好事,只是别太过自满,以为天下除你之外没人更聪明就是了。”
  敲打完尾巴翘太高的弟子,他随手在水球上一划,要将这术法散去。
  孰料,那灵气凝成的镜像却一下子迸裂开来,远超那小小水球容量的激流喷涌而出,顿时在花房中下起一场虚幻的骤雨。墨迹仿佛被日光烧熔,从中流出生动的景致,山色苍青,树影葱茏,峡谷间河流曲曲弯弯,将万千色彩融化其中。
  屋中两人,仍旧是一坐一站,置身于窄窄一条江面的竹排上。敲冰碎玉的瀑流声犹在耳畔,眼前那垂入江中的翠枝,叶片上水珠都纤毫毕现。
  站在船头的孟君山头上扣了了个斗笠,一脸尴尬:“这个,本想给师父一点惊喜,但是……想必师父既然去过,也不会觉得新鲜……”
  后半句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彻底没音了。
  郁雪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把孟君山看得头皮发麻,手指头直哆嗦地想要撤掉这幻术,忽然听到师父说:“竹排却是没坐过。”
  孟君山一怔,抬眼看去,见师父已经转过头,望向了江水倒映中的远方。
  ……
  “进来。”
  孟君山在小楼前踟蹰,忽听到里面师父发话,顾不得犹豫,举步入内。窗上一簇簇重瓣紫花垂落,花色如雪,近看只略带一丝紫,风情尤为凛冽,令人仿佛能嗅到此地之外的寒风。
  从花枝下走过,他拍了拍两颊,好让脸别那么僵。
  枝叶环绕的屋中一角搭了张小桌,桌上摆着茶盏,像是待客后还没收走。孟君山回来一路上没见到门中有客,来拜见师父前又磨蹭了好一会儿,可以想见这客人已经离开许久。
  即使如此,师父也似乎没心思管这些,径自在原处沉思。
  孟君山上前收拾,重又沏了茶来,郁雪非摆手让他坐下,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在门口转来转去的,怕进来挨骂?”
  “请师父责罚。”孟君山老实道。
  郁雪非冷淡地说:“你的传讯我已看了。和正清的后辈起些冲突又如何,又没打输,也值得你放在心上?”
  孟君山赔笑:“就是让正清的师兄弟们大失面子,唯恐让师父为难。”
  郁雪非不耐烦地一挥手,懒得解释,显然在护短一事上相当不分青红皂白。他端过弟子奉上的茶,说了一句:“正清的人刚来过,既然他们没告状,那就是打得还不够重。”
  “……”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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