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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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兰那经常跟不上趟的心眼在这一瞬间突然就接通了,大概也是因为他常常琢磨先代历史的原因。在长明之前,王族的没落早已是有目共睹,倘若这位传奇般的先王仍有痕迹存世,在王庭中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陵空殿下,您要消失了是吗?”奉兰脱口而出,“我原本应该在那之后才想起来?”
  再怎么见到不可思议的梦境,毕竟这是已经逝去六百多年的故人,唯有这么想才合理。陵空道:“你也没有呆得很彻底啊。”
  奉兰不知该怎么接下去,许许多多的思绪搅成一团,堵得他张不开嘴。陵空自顾自说:“放心好了,总归能把正事做完。现在到了用你的时候,没别的问题就干活去。”
  “干活?”奉兰重复道。
  陵空道:“我看你曾经也协助长明运用过这铃铛,拆阅记忆,察看神魂,勉强也算有点经验吧。如今要阻止天魔引动的混沌侵染,和我当年那次差不多,不过就是再来一回。”
  奉兰茫然地说:“就是我先祖未能履行职责的那次……”
  “这次形势没那么严重。”陵空似乎并不介意他的迟钝,也体谅他的震惊,甚至耐心地和他解释,“你先祖没有履职,不是因为他能力不够。至于现在的情况,你能应付得来。”
  奉兰隐隐觉得他好像不应该问下去,但是错过了这一次,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他还是冲动地开了口:“殿下……当初究竟是为什么没有用他?”
  陵空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就在奉兰以为要被斥责时,对方淡淡地说:“守护王庭那一次,必须全力施为,只要秘法展开,就要将他完全耗尽。我感到了他在生死关头的退缩,紧要关头容不得一点差池,他这样只会引来全盘崩溃,我索性就把他放弃了。”
  奉兰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他惊愕地向着先祖看去,那个幻影仍然平静如初。
  “他不是怯懦,也不是不够忠诚。”陵空道,“生死关隘总是很难逾越,他又必须要清醒地经历那过程,控制不住心中恐惧,实在正常不过。”
  奉兰迷茫道:“殿下不怪他吗?”
  “这算什么,世上意想不到的事情有的是。”陵空坦然地说,“依靠外物,就要做好靠不住的准备,最后我不还是撑住了吗?要说也是这个秘法不够周全,没考虑到最极端的情形,谁能活生生感觉自己被钝刀割死又不害怕?”
  那梦魇般缠绕着他们几代的故事,在奉兰眼前渐渐融化了。他突然明白过来,倘若梦中王庭的盛宴是属于先祖的记忆,为何宴会中引他前行的先祖,仿佛并没有加入那狂欢的气氛中,而是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幽影?
  看着一旁静立的白发妖族,他知道那幻影是陵空殿下对于先祖最后的印象。不是失职的臣子,也不是背叛者,他的君主记住的是他如往常般平和的样子。
  奉兰又把视线移向陵空,似乎怎么都看不懂这位先王了。无论对于有负于他的先祖,还是对于奉兰这个不争气后人,他好像都能以奇妙的宽容态度相待。
  可他又仿佛带着一种冷眼旁观的漠然,就好像他谈起的不是那最后让他力竭而逝的惨烈过往,在这其中真正面对了生死的,明明正是他自己。
  “……那殿下你就不害怕吗?”奉兰也不知道怎么就问出了这句失礼的话。
  陵空毫不在意地笑道:“我不一样啊!”
  他高傲的神采犹如火焰般夺目,奉兰从梦中猛地坐起身,眼前烛火摇曳,在黑夜里只是一缕微弱的光亮。
  *
  “原来你在王庭时神神秘秘的是去安排这个了?”长明审视道。
  陵空窝起两片翅膀:“还不是你都没搞明白这个大祭的用法?之前还用铃铛去搞拷问,真当是拿剑法去劈柴啊。”
  谢真:“……”
  虽然没提到他,但总觉得被顺带批评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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