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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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躺着不要动,”蓝飞雨见我坐起了半身,皱眉叱我,“还没完呢。”
  “你先穿好衣服,好不好?”我软了口气,半带哀求,“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蓝飞雨瞥了眼近在咫尺的火堆,又瞥了眼我,默默地把衣物从地上捡起,以和脱除相差无几的速度往身上套。
  我再一次别开头,不敢看她纤细的腰肢、圆润的肩头,以及那在火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光彩的褐色肌肤。
  这些既不同于男子,也与我过往所见的女子迥然相异之处,让我倍觉难堪,浑身不自在,但我又说不出所为何来,也许,也许只是因为我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我行我素的同龄少女,亦是初回和这样的少女……嗯,赤诚相对。
  她穿戴完毕,重新回到我身边,眼神示意我践约,我默默地躺下,她这回则长跪在了我腰系处,伸出右手来,掌心向下,低低地吩咐了我一声“忍着点”,便直接抚触上我的胸口,我忙屏住了气,知道她只是给我检查伤势,然而这虽固定了我的身形,却无益于羞涩与尴尬的狂涌,我只好闭上眼睛,无声地期盼她快点完事。
  只是眼睛闭上了,身体却更……
  我能感觉得到她微带凉意的、柔软的手从我胸口处缓缓地摸索下去,偶尔施力按上一按,到我腰间的时候,我差点忍不住奇痒而发笑,还好她很快地移动到小腹处,我只觉她的掌心、手指过处,不担疼痛骤缓,另外还别有些异样的感觉,仿佛她若春风,而我似蓓蕾,春风过处,蓓蕾初绽。
  本以为蓝飞雨查验完伤处,便算完事,哪知她的手已从我肚腹上移开,忽又贴到了我脸颊,我愕然睁开了眼,只见她神情迷离,眉宇间尽是迷惑之色,像是她也有百思不能其解的问题。
  当我与她的视线相撞时,蓝飞雨一撇嘴,颇有些恼羞成怒起来:“都是你,总在介意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累得我也莫名其妙起来!”
  我张了张口,反唇相讥道:“才不是莫名其貌,要是我是男子,按照我们东楚的习俗,你就该嫁给我了。”
  蓝飞雨嗤之以鼻:“我早说过,此前你高热昏迷不醒,都是我替你擦身子、换衣服,要嫁也是你嫁给我才对。”
  “不一样啊,”我红着脸抓住蓝飞雨的手腕,“你也说了,当时我并无知觉,自然算不得数,现下你可是醒着,我也没逼你,你自愿……自愿在我面前宽衣解带的。”
  这个理由似乎总算驳倒了蓝飞雨,她怔然片刻,找不到话来驳斥,两颊飞起了红晕,怒道:“好了!又给你瞎说胡扯绕得头晕,反正你也不是男子,这里也不是东楚,你我之间,哪来的谁娶谁嫁?是了,你真是命大,外伤吓人,但好在内脏骨骼都无伤,只要肩头的伤口不再恶化,过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常了。”
  我点了点头,却不大乐意把刚才那话题轻易放过,盯着蓝飞雨,认真地问道:“蓝飞雨,你说说看,你想嫁什么样的人?”
  蓝飞雨没搭理我,她一手置于我脑后,另一手攀住我的左肩,扶我小心翼翼地坐起,然后到堆放柴火的地方,一阵弯腰,起来时两手居然捧上了两个铁碗,和一把汤勺。
  她将那戏法一般变出来的餐具用干草擦了两擦,到火堆前,从瓦罐里舀出了一勺浓稠的汤汁,递给我。
  我明明记得白日和鸢子来看时,这上面架着的明明是口生锈的铁锅,也不知什么时候换了瓦罐,这瓦罐中所熬煮的东西,也不晓得是蓝飞雨还是鸢子,亦或是其他什么与蓝飞雨有所瓜葛的人所准备,接过蓝飞雨给我的不知内容的汤碗,我突然心有所动,感叹了一句:“不论如何,我总是很佩服你的,这救助那些被当作猎物的女子,也是你的主意吧?就算我与你算是‘道不同不与为谋’,你始终比我有用得多了。”
  这话说得确实是真心实意,然而蓝飞雨仍未作声,她缓缓地搅拌着瓦罐里的汤水,直至我觉得她在我喝完碗中汤液之前不会再搭理我时,却倏然出了声,话题往回跳了两丈远:“我并不想嫁人。世间男子,多半傲慢粗鄙,不值得我倾心。你们汉女不是有寻个良人托付终生的说法么,我却不愿把我自己交到任何人的手中。你呢,曦儿?”
  她还是叫我“曦儿”,这令得我心中一悸,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抿了口汤——有点烫,味道嘛,古怪,但是并不难喝,像是什么药草加了鲜肉炖成。
  “你想嫁给什么样的人?”蓝飞雨又问了一声。
  我沉思片刻,双手捧碗,那氤氲的热气直扑着我的脸,让我开口的话语也有些模糊:“嗯,我就是因为不想嫁人,才跑出来的。只是嘛,我并不觉得世间的男子都是你说的那般不堪,好男儿也是有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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